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

烂人一个--艾未未(转)

艾未未渐渐成为连接中美的重要留学生,谁到纽约都必定得找艾未未。
  一次艾未未给国内来的一帮学者当导游时,带着他们去逛纽约红灯区,弄得学者们乱低头乱红脸。艾未未还经常篡改翻译的内容,一边谈的是严肃话题,只要另一边是女人,艾未未
就会把话翻译成调情。
  陈凯歌也在艾未未的公寓进出过。他是艾未未在北京电影学院的同班同学,已经拍出电影《黄土地》和《孩子王》,那时他正在纽约大学当访问学者。画面上陈凯歌留着络腮胡,温和地
看着镜头微笑。
  1986年的谭盾看着仍然像个刚出道的小年轻,衬衫最上面几粒扣子没扣,一脸紧张地跟后来成为指挥家的胡咏言一起排练小提琴,接下来他们要去纽约街头卖艺挣钱。那时被称为四大
才子之一的谭盾已经从中央音乐学院研究生院毕业,正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念音乐艺术博士。
  谭盾当时住在纽约的中国城,经常跟后来的美籍华人指挥家胡咏言混在一起。胡咏言在艾未未那里赖住。三人没事干就老在一起呆着。谭盾被其他两人嘲笑为小资
  那时候一起聊的内容都跟女人有关。有一次艾未未带着这两人去42街看一场色情表演。那地方中间有点像亭子,一两个裸体女人在里面摆着姿势。周围是一圈小屋,进屋投点钱,小
窗户就打开,可以从里面往外看那些女人。再给些钱,还可以摸。
  三人的生活像叫花子一样。谭盾跟胡咏言在街头拉小提琴。他们琴盒里的钱,有一半是艾未未扔进去的。我一扔,别人看到就不好意思不扔。艾未未是他们的托儿。他们也不
还给我。完了后大家再一起喝喝啤酒,吃个晚饭。
  镜头里还有顾长卫、冯小刚、姜文、刘小东、何多苓……他们有的只穿内衣,有的睡眼惺忪,有的神情呆滞,完全不是你熟悉的名人。这里涉及的人,大多并不知道有这些照片存在。

艾未未在展览自序中说。他也没清醒意识到自己是在拍照,就像个惯偷,顺手抄了几件东西而已。
  顾铮觉得,艾未未能够很自然地拍下那些朋友,就是因为他们跟艾未未是同类。艾未未本身也是这同类的一部分。自己的日常和自己的同类,看到了,拍下来了。
  艾未未并不愿意讲纽约的这些烂事儿咱们老说这些烂事儿有意思吗?这都是那么远的那些事儿,咱们现在的事儿一点不提?上个月,他接受了近50家国外主流媒体的采访,内容几乎都关乎他的公民调查。
  这让他自觉那些纽约旧事和现实脱离得太远了,更像是幻觉显得故弄玄虚似的
  被威胁是很上瘾的事情
  在艾未未拍摄的所有纽约照片里,只有关于游行、暴乱的部分,是他有意识要去拍的。
  受父亲艾青牵连,艾未未很小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被排斥在主流之外的人9岁的艾未未在文革期间跟着父亲一起,被流放新疆接受再教育,艾青每天打扫40个厕所,打扫了5
年。这反而让艾未未从小看待世界就有一种特殊的视角。所有主流之外的都是我的,尽管不多。
  到纽约一年后,艾未未成为纽约街头非法居住者
  没人理你,你也不必去理别人,这时你就会想,那还需要去做什么?因为你正处在青春期,那种想做点什么的年纪。艾未未曾这样对媒体说。
  艾未未很能折腾,他几乎参加了纽约所有的民众抗议性游行:抗议海湾战争,抗议警察暴力,支持同性恋,支持当地无家可归的人,支持流浪者的权利……他跟示威者一起,当街把
所有的垃圾堆起来,把美国的国旗烧掉,跟警察对抗。
  他参加游行,抗议美国政府,很快又发现这种游行毫无意义。所谓的正义,实际上对于权力来说,他们几乎是不屑一顾的。抗议海湾战争那次,参加游行的不过1000人,周边围着的
警察却有2000连路边看我们游行的人都已经看不到我们了
  抗议纽约政府将下东区优化成高档社区那次,游行一直持续到晚上,然后就打起来了。有的示威者被警察打得头破血流。这样的场景被艾未未拍下,连同其他人的照片,一起作为警
察施暴的证据,寄给美国媒体和美国民权协会。之后参与施暴的警察被撤职,局长也被处理。只是最终居住的区域还是被优化了。
  也不是次次都能抓住警察施暴的证据。警察也一般只会选择没什么人拍照时下手。有一次维权游行,艾未未他们从东村走到格林威治村,那个地方他们并不熟悉。艾未未就被警察逼到死
角,相机被砸,人也被一下摔得很远。
  其他时候,他还被警察拿着摄影机威胁过。镜头逼上来,几乎要抵着他的脸。便衣也会走过来,看着艾未未,笑一笑,推一下,或撞一下。
  被威胁是很上瘾的事情。当权力都会钟情于你,你感觉到你被重视。艾未未半开玩笑。他甚至觉得这对他而言是个很有益的训练让我在那个时期理解了权力结构、政府和普
通个人权利之间的关系。尽管它是标榜着自由、民主的社会,实际上权力处处是一样的,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1994年,父亲艾青生病。艾未未回到中国,他已经在纽约呆腻了。今天的艾未未,自觉每日的生活如纽约时一样单调、无聊和茫然。每天天亮了,天黑了。很无奈的一种等待。
  其实他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有时甚至从早上8点忙到夜里1点。上午要接待媒体,下午要做展览设计,晚上要写博客以及处理志愿者们传回来的信息。但他还是觉得非常的无力,无助


  接受南方周末采访前,他刚听说有个女人上访时被打伤,送到医院,医院说她没钱,要断掉治疗。你第一个反应是,我是不是应该帮这个人?然后又一想,这样帮的话,要有多少人要
帮?他轻声说,实际上每天都是非常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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